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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擊/團兵】荒地之月

※paro

※很沒CP味(又來)

※純屬創作,與任何國家組織社會事件毫無關聯


  艾爾文踏出破舊的大樓時恰好撞見地平線遠處猛然炸開小小的火花,光亮於黑夜之中特別顯眼,即便孩子的煙花尚且如此,何況熱兵器所製造的爆炸與火焰。

  伴隨著大地轟隆的低沉鳴響,腳邊感受到了遠方傳來的微微震動,多年前的自己或許會因而感到十分驚恐,但如今的他只是平靜地思索著造就這番龐大能量的炸藥數量該有多麼駭人。

  「……看那個方向,應該是自殺攻擊,損失可大了。」冷不防身旁響起了淡然的嗓音,艾爾文轉向右首,入眼的是待在安全範圍仍堅持不肯褪去一身武裝的青年。

  他微微攏起了眉,「我記得剛剛是叫你好好睡一覺的?」

  對方瞅了他一眼,墨色的眼於黑夜中顯得更加昏暗不明,難以自其眸光中覓得任何考量與思緒,「……麻醉藥對我沒用,我以為你們知道這件事。」

  「這樣啊,那真是浪費了。」艾爾文做出的答覆是輕輕嘆息,戰地中醫療物資貧瘠,其中手術用的麻醉藥與止痛藥更是極其稀罕,雖然被地雷槍砲所重傷的人們幾乎感受不到手術刀遊走骨肉的痛楚,但度過了危險期後缺乏藥劑的傷患總是在夜間不斷痛苦呻吟。

  艾爾文不知道對方是否也是因痛楚而無法入眠的傷者之一,但他認為答案是否定的。

  「戰況吃緊、傷患越來越多卻這麼悠閒?」對方問道。

  「米克剛剛恐嚇我再不去睡覺就讓我永遠起不來。」

  聞言,對方不屑地嗤了一聲,「也不過就三十六小時沒睡覺,有什麼了不起?」

  那理所當然的口吻令他不禁莞爾,接著歛下笑容,嚴肅地道:「比起這個,你的右手需要休息。」一面說著的同時,他的目光落在對方仍以木板固定在胸前的右臂。

  正確而言,除了右手骨折外尚有身上多處槍傷,傷重處包括右肩、左大腿……艾爾文相當困惑擦過對方顴骨的那一發子彈居然沒有順道把耳朵削下來。

  「無妨,接下來我可以暫時休息一陣子了。」一面說著,對方自懷中掏出一包菸,含在唇邊並靈巧地以非慣用的左手點燃,男人吁出了一口嗆鼻的白煙,一臉滿足。

  艾爾文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如果不是知道你的經歷,我肯定會說未成年不准吸菸。」這話說得是對方不符成年男性的嬌小身材,但他明白對方一點也沒有以身材為辱,而是利用敏捷不易被敵方發覺的身姿穿梭於戰場最危險的境地。

  「管太多了。」對方冷冷地說道。

  「我好歹是個醫生。」

  「不用開個小刀就在病人和健保兩面剝削的戰地醫生……怎麼會有人想為了這種沒幾毛錢的工作拿生命開玩笑。」對方不屑地表示。

  「要說危險你也差不多吧,里維。」艾爾文喚出對方名字的同時微微一笑。

 

  艾爾文成為戰地醫生的第二年結識了里維,業界最強大的傭兵。

  沒有電沒有光的荒地之上,少年外貌的瘦小男子獨自扛起龐大的槍枝穿梭戰場之中,不為信仰、不為政治立場、不為國家人民,純粹為了金錢而豁出性命的強大存在──艾爾文是如此聽說的,但實際相遇卻是在戰地醫院骯髒不堪的手術台上,炸藥的碎片卡在腹部中大量出血,臟器缺血缺氧導致昏厥幾近休克的對方。

  傷重至此卻只在病床躺上一個多月便又投身戰場之中,艾爾文的同事曾半開玩笑地建議乾脆下次趁里維昏迷不醒地躺在手術台上時順便解剖並解析DNA,說不定能找出讓人類這個物種進化的關鍵。

  不過艾爾文並沒有等到下一次不省人事的里維,雖然多次出入戰地醫院,但大多只是防彈衣沒有壟罩的地方被子彈貫穿之類的「小傷」。

  剛認識里維時艾爾文曾以為對方喜好享受戰鬥才如此作為,但於此里維不屑地回答道誰會享受這種下一秒就歸天的蠢事;既然自身的才能在戰鬥這塊領域,那麼便將這份才能換取最大效益吧──里維的想法便是如此單純。

  沙漠國家的戰爭持續至今一年半之久,受窮困所苦的國度反而缺少了富裕國家瞬間結束戰爭的強大兵器,傳統的坦克、步槍、壕溝戰且無外援也沒有誰肯先投降,其他國家都在冷眼旁觀著軍政府與反政府組織之間漫無終點的勝負。

  有次里維曾冷笑著正因為戰爭不結束自身才能混口飯吃,然而艾爾文正好相反,永不終結的戰爭使邁向祖國的歸途看上去如此遙遠。

 

  「怎麼確定是自殺攻擊?」眼見對方似乎全然沒有回到病床上休息的意思,艾爾文找了其他話題,他知道兩軍並不會在深夜有大規模衝突,但也不至於如此粗略地做出判斷。

  「那個方向會通到反政府軍的新軍營,大概是政府的狂熱支持者吧。」

  偽裝投降進而以人肉炸彈傷敵並不是什麼新聞,艾爾文只是點了點頭,接著又聽里維繼續說道:「猜得沒錯的話,原本想爆破的地點大概是軍營後面的機場,只是被提前發現了──他們交易的武器商人昨晚剛運來一大批的火藥。」里維又抽了一口菸才繼續未竟的話語:「消息走漏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與其用人肉炸彈這種容易被識破又不安全的方法,怎麼不乾脆讓你直接出馬?」他問了不符合自己醫生立場的困惑。

  儘管里維的正職是在戰場上殺敵,但假如報酬的數字夠漂亮的話,在合理的範圍內里維並不介意接一些外快,譬如暗殺戰場高官、或者直接進行各種阻撓手段,如同艾爾文的納悶,與其訴諸失敗機率高的自殺攻擊,不如交給擁有經驗的里維會是更好的選擇。

  聽見這個疑問,里維先吸了一大口菸,緩緩將肺中尼古丁全數吹出後才回答他的疑問,「我還以為你知道?」

  「知道什麼?」連續三十六小時的搶救讓艾爾文的腦中除了外科手術外裝不下任何事物,就連反政府軍建立了新營也是適才里維提起才知曉。

  「我的老闆掛了,太陽穴被開了一槍。」抽著菸的里維口吻自然得像在談論明日午後將有一場雷雨,「也不知道是被暗殺還是被部下背叛。」

  「這樣啊……」他有些遺憾地說道,雖然艾爾文並不欣賞挑起戰爭的人,但作為醫生他無法接受任何死亡被視作理所當然。

  「嗯,好險錢已經先到手了,不然我會追到地獄去。」也不知是不是在開玩笑,里維接著說:「總之就是雇主死了,偏偏他和我簽的合同是以個人身份簽的,跟軍政府無關,所以契約不要繼續下去也是個問題,接手的人似乎不想要外國人在內戰攪和。」

  艾爾文並沒有接話。

  在他看來戰爭這種事物並沒有國界的區分,不論是此刻自己置身的荒蕪沙漠也好、富饒國家的商業命脈也好,為了戰爭所犧牲的每一條性命都是等價的存在。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又在想那些大道理的事情。」里維冷哼了一聲。

  「那是你夠了解我。」絕大部分人都無法藉由艾爾文的面容理解他的思緒。

  「那是其他人太蠢了。」里維捻熄了菸,那微小的光點一旦消失,背對戰地醫院的他們眼前唯一的光源便是源自夜空被雲層掩蓋的朦朧月色,與夜晚相同色彩的雙眸盯著他的側臉瞧了好半晌,直到艾爾文感到有些不自在才緩緩開口:「……趁我現在還是自由之身,就透漏一些商業機密吧。」

  就算契約者已經往生,但保密協定應該還是在的吧。艾爾文有些好笑地暗想。

  然而里維緊接著的話語便讓他笑不出來了,「……反政府軍接下來的轟炸目標是這個戰地醫院。」艾爾文連忙看向里維,迎上了對方筆直認真的目光,「你們的存在太礙眼,他們不希望有外國人干預自己的戰爭;假如國外的醫療團隊死了也是個打著正義旗幟的機會,軍政府早就打算見死不救了。」

  縱使此刻被告知了性命危險,但比起兩軍的行動,艾爾文先想起的是許久之前兩人曾針對為何要成為戰地醫生的討論,那時里維打從心底認為這份工作既沒有酬勞也沒有好處甚至還將生命曝露於危險之下,以此為業的他簡直是愚蠢至極。

  顯然對方也想起相同的回憶了。

  「我早就說過了,或許你覺得自己是在救助他人,但對更多人來說,你們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他們不需要你們的犧牲奉獻。」

  里維的語尾很輕很淡,少了一貫的鄙夷。

  有一瞬間艾爾文覺得自己能從對方的話中聽出些什麼言外流轉的意念,但最終仍是頷首,「我們本來就不是為了得到其他人的讚美而去做這件事的。」

  「你希望我回答『大聖人』嗎?」

  「這倒不用了,」他頓了頓,而後真摯地說道:「謝謝你的提醒。」

  被道謝的那方有些不自然地別過頭,接著抬首看向夜空中藏於雲翳之後昏暗的月亮,艾爾文只聽對方低聲喃喃:「……如果我的雇主沒死,死的就是你們了。」

  聽得真切的艾爾文微微一笑,他覺得即便雇主沒死,對方依舊會覓得其他方法將這個情報傳達給自己,他毫無理由地如此確信著。

  「笑什麼?」里維口吻有些粗暴。

  「沒什麼。」艾爾文搖了搖頭,接著仰首望向了夜空。

  輕紗似的雲逐漸褪去,原先隱蔽其後的一輪明月此刻顯露於兩人眼前。

  這塊貧瘠的沙之大地上既沒有電、也沒有光、食物不足、醫療設備簡陋、甚至連飲用水都是受到汙染的,終年征戰看不見希望也看不見未來,但即使如此,這塊荒漠的月色卻遠比他曾經在故鄉見過的任何一次都更加美麗。

  「里維。」他聊天般輕快地喚了對方的名。

  「嗯?」

  「跟我走吧──讓我僱用你。」他說道,如同早已於心中做好無數次準備一般流暢地說道:「保護我們的團隊,這個工作對你來說應該不難吧?」

  他轉過頭,毫不意外地對上黑夜一般的眸,深邃的眼直直地凝視著自己,宛如想穿越他天藍色的眼看透些什麼。

  良久,里維開口。

  「……我很貴的喔。」

  話語其中蘊含的意義令他不禁笑出了聲。

 

  縱然是蕪穢得連花朵都無法綻放的曠野,但此刻艾爾文打從心底覺得這片被月光所壟罩的荒野遠較世上任何角落更加綺麗。

 


後記:

戰場戀愛具高度危險請勿模仿←

戰地醫生和傭兵算是相當常見的梗,但就是想寫寫看,另外也想看兵長抽菸的樣子就順勢寫進去了,肯定很帥w

雖然想說醫生袍的團長也很帥,可仔細想想上面都是髒污血跡(沒水洗澡)……嗯認真工作的男人總是帥的,莫名地好喜歡戰地醫生艾爾文這個設定喔,超級適合><

「或許你覺得自己是在救助他人,但對更多人來說,他們不需要你們的犧牲奉獻」其實這句話完全是原作背景照搬過來的,即便不被任何認同,也全心全力去達成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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