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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C/赤安】思念沉眠的绯色之夜01

※內容承接《Mint Julep》,其实不太影响阅读


Saturated in sigh and secret the threadof destiny, is said to be stained the color of red as scarlet.
浸透着叹息与秘密的命运丝线,据闻其沾染了绯红之色。



  初次见到那张面孔,是位于电脑屏幕文件密密麻麻的情报信息,其中附上了大量的照片,自然都是距离遥远的偷拍,但这个时代的科技使距离与清晰度并不全然呈反比,他依旧得以轻易辨识出对方五官的特点。

  锐利的轮廓、偏高的颧骨、墨绿色的双眼。

  尽管照片中男人的神情看上去随意而自然,但职业的直觉令他确信对方必然察觉了远处的尾随与跟拍。

  而由于那一头黑色长发过于显眼,以至于仅仅只是于街上擦肩而过,他便一眼认出对方了,墨绿的瞳孔于阳光下比照片中更加明亮而坚毅,勾着情报照片上不曾出现的微笑,倾听着身边女子的话语。

  那就是对方加入组织的途径。

  视线于女子身上停留不过一瞬,便足够脑海流转大量的情报。

  组织内尚未正式引荐彼此,因此他自然什么也没说,只是如同东京都中川流不息的一千三百多万名过客那样,沉默地以眼角觑着那两人朝反向而去,直至消失于视界之外。

  「怎么了吗?波本。」察觉有异的苏格兰拍了拍他的肩。

  「没事。」

  说着,他头也不回地和伙伴向着目标的场所而去。

  直至数年后,他都未曾让任何人知晓这个湮没人海一隅、不值一提的小小插曲。


思念沉眠的绯色之夜


/0

  似乎所有关于他们这些不可见光的人们的悲剧,总是必须发生在狭小得仅供一人通过的巷道,而深夜的苍穹则适时地降落几乎遮蔽双眼的滂沱大雨,冲刷一切罪恶与血污。

  大雨不但湮灭了追逐者的足音,且使吸饱了水的衬衫十分沉重,降谷零每走一步便得以感受到大量的水自鞋子溢出,而渗入眸中的雨滴几乎使他看不清前方。

  「够了……」耳畔传来女子气若游丝的呢喃,降谷零不予理会,只是扶正女子几乎自背脊滑落的纤细身躯,动作拉扯了腹部的伤口令他痛得倒抽一口冷气,但并未停下前进的脚步。

  「……别天真了,这样我们都会死。」女子断断续续地说道。

  于此丢下人任其自生自灭,而后独自逃亡──降谷零轻易地理解了言外之意,但他并不会将其解读为对方壮烈的赴死。

  「妳才别天真,」他咬了咬牙,待疼痛稍褪后续道:「哪有那么轻松。」

  只要逃逸到另一个世界便得以解决所有,无论天堂或地狱从来都不是这般天真的场所。

  降谷零想着不知对方是否理解这点,不过牺牲了父亲的性命才得以存活的女子恐怕无法认同,因为此刻对方的生命便是死亡得以促成某些事物改变及茁壮的证明。

  自己则恰好相反。

  友人的自杀所带来反而是重重误会与虚伪的憎恨。

  女子再没回应,恐怕是彻底昏厥了,毕竟遭到拷问时宁死也不肯吐露只字情报导致身中多枪,能支撑至此已是奇迹。

  而他却没有停驻脚步为彼此伤口包扎的闲情逸致,只能任凭雨水冲刷伤处。

  连感受疼痛的余裕都没有,自用力到几乎失去知觉的指尖伊始,无论是黏在脸庞湿淋淋的鬓发、自己与女子的吐息、女子无力下垂的手,两人越发沉重的身躯──一切都是冰冷得可怕。

  时节位于深秋,却产生足以冻结一切的错觉。

  甚至连不远处巷道出口的微光也无法令他感受丝毫暖意,黑暗中幽微的一束光芒于此刻竟宛如通往终焉地狱的冰结大道。

  这一秒只有腹部汩汩而出的鲜血是他的世界中唯一仅有的温热存在。

  倘若身后那些人追上的话,自己必然将死在这个地方。

  降谷零能够轻易勾勒出那幅画面。

  当自己倒下后,淌出的血液将被雨水冲刷、两人的身体与深夜中逐渐冰冷,追兵将踏过血水而来,轻而易举地回收特务与协助其逃亡的男子──不知组织那名善于易容的女明星是否会发觉此刻他的脸庞覆上了人皮面具,揭开其下则是来自公安的卧底;或者无人察觉,最终以无名的叛徒救助者身分被随意处理。

  即便末路都是死,但他真心期望结果是后者。

  反正无论是透或者零,都同样意味着一无所有,或许这才是最符合自己的终途。

  视界逐渐被朦胧的光雾所浸染,他知道那是自己即将失去意识的征兆,降谷零的脚步一个踉跄,身子立刻随之瘫倒。

  巷口的余光看上去很远,唯一的生存途径近在眼前却彷若遥不可及。

  昏厥前降谷零试图伸出手,五指收拢,却什么也无法触及。

  他总是无法把握任何重要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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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约听见了脚步声,细小却沉稳地混杂于沙沙的雨声中,在他远去的意识中雨声也好、足音也罢,都同等地模糊而遥远,彷佛源自另一个世界,却犹如记忆深处的童谣那般令人没来由地感到安心。

  有一瞬间降谷零觉得自己或许已经死了,但旋即察觉必然不是自己的结局。

  即便是死,都不可能迎来如此令人发噱的安宁。

  还活着──保有这个意念的剎那,降谷零取回了意识。

  首先醒转的是嗅觉,黑暗中闻到干净过分的气息,降谷零花了几秒才明白那是消毒水与药剂的味道,但他没能睁开双眼确认环境,眼皮厚重得彷佛吊着铅块,坚决不愿给予身体的主人纯黑之外的光景,因此降谷零只得改以轻动手指防止意识再次远去,其实他想做的是捏住指尖,借着疼痛清醒,但手指同样笨重得无法驱使。

  然而仅仅是微微动了手指,便感受到外界的改变。

  某个温暖而柔软的事物覆上了指尖,降谷零意图收拢五指把握,却因身体沉重而徒然失败,但紧接着却反被那股温暖轻轻拢住了。

  意识之海中载浮载沉,最后身体本能总算败给已然淬炼得强大坚毅的精神,降谷零如愿以偿地张开了双眼。

  映入眸中的是不参杂一丝杂质的皓白,天花板、正眼面对的墙壁以及覆盖身上的被褥都是无瑕的白,迟钝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听见一声低沉的呼唤:「安室君。」

  嗓音称不上陌生,但发声者便足以带给他无比震撼。

  降谷零缓缓地转动目光,视线投向声音的来源──其实对方只是坐在病床边罢了,但昏昏沉沉的他却未能感受到他人的气息──尽管心中已有预感将会看到什么,但降谷零心中拒绝那份机率必然为一的可能。

  墨绿色的眼眸直视着自己,使降谷零几乎产生了一生也逃不过这道目光的错觉。

  然而他也不想逃,独独只有面对这个人时,降谷零渴望毫不取巧地直接正面迎战。

  但现下并非清算彼此孽缘的时机,有许多问题必须请对方逐一解答,譬如此刻置身之处、譬如组织的追兵、譬如自己赌上性命救回的女子。

  不偏不倚地迎着墨绿眼眸的目光,他紅質的皓白,遲鈍的大腦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便聽見一聲低沉且熟悉不知距离上一次发话是多久的他喉咙干涸嘶哑,唇瓣歙动片刻,脑海中流转着无数疑惑,出口的却是微弱得宛若呓语般的对方的名字。

  「……赤井秀一。」

 

  降谷零将近三十年的人生中,无论如何上当、失败、受阻都得以昂首挺胸并且展露笑容,即便吞下战果也干脆利落地承认不足,几乎不曾拥有不愿正视的回忆,然而上回见到FBI王牌的场景便称得上罕有的一遭。

  他打从心底期望赤井秀一得以尽数忘却,但降谷零只消接触墨绿的目光便明白了──正如自己无法遗忘,对方显然同样明晰地记得三个月前的每一个细节。

  当降谷零再次醒转时,赤井秀一依旧坐在床边,一查觉到他意识清醒,立即放下手机并且起身。

  「……我昏过去了?」降谷零轻声问。

  「上次清醒是三小时前。」对方一面回答,一面伸出手扶着他坐起,可以的话降谷零自然打算极力避开与对方的接触,然而事与愿违,他只能认分地于对方帮助下,小心翼翼地回避了左手的点滴针并靠着床头坐起身。

  但说到底上一回清醒根本毫无意义,自己唤了对方一声后便又陷入昏厥,对事情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心下如是暗忖着,最后还是决定从最优先的问题开始。

  「基尔呢?」

  显然早料到有此一问,男人不慌不忙地答:「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刚离开ICU,不过还没恢复意识。」

  降谷零直直凝视对方,「她带出来的资料,FBI解析了吗?」

  赤井秀一并未立即回答,定定地与他四目相交数秒,而后才缓缓道:「已经提供雪莉确认了。」

  随着对方的话语,降谷零脑海中勾勒出化名灰原哀的少女的外貌,不自觉地嗫嚅道:「这样她或许就能研发出解药了……」

  「很不爽?」

  赤井秀一带着笑意的嗓音令他挑了挑眉,没好气地回答:「感觉像帮FBI做了嫁衣,怎么开心得起来?」

  明明是抱怨的话语,岂料却令对方的心情看上去更好了。

  降谷零拒绝理解赤井秀一的情绪变化,只是将视线投向拉上窗帘的窗户,病房内没有时钟,只能从纯白窗帘外映入光线判断外头是晴朗的白昼。

  他并没有询问对方出现于此的理由,无论水无怜奈的真实身分为何,帮助赤井秀一诈死一事已足证女子与FBI关系密切──或者说与赤井秀一关系密切。

  果然是个身边不缺女人的家伙。降谷零腹诽。

  此刻自己无法起身、营救基尔时也没带上可能会透漏自身讯息的手机,因此一切情报都必须倚赖赤井秀一的感觉十分差劲,但降谷零立刻压下了那些对正事进展毫无帮助的负面情绪,问道:「我睡了几天?」

  「三天半。」摸索着口袋的赤井秀一补充道:「刚动完手术时烧得很厉害。」

  毕竟腹部遭到子弹贯穿,伤口溃烂引发细菌感染导致发烧并不奇怪。一面想着,他挑起眉提醒对方:「医院禁烟。」

  「习惯动作而已。」赤井秀一给予了不知是解释或者强辩的回答,接着主动说明了降谷零打算出口的疑问,「这里是杯户中央医院──想必你也清楚院长是FBI熟人,而且你们当时的状况没有办法做长距离移动。」

  「……又是这里?」清楚先前水无怜奈暂住于此的他愣了愣,「请问你们究竟多希望组织一把火把这间医院烧了?」

  赤井秀一显然不打算理会他的抗议,「詹姆斯有联络公安,有什么需要传递的消息可以帮你告知。」

  言下之意就是不会放公安进来、甚至不会让公安得知自己位于此处的消息。于此他并没有任何反对意见,过去库拉索的事件一度造成公安和组织的正面冲突,降谷零并不希望公安的大动作致使自己的卧底任务产生任何差错。

  何况他也不愿见到公安和FBI谈笑风生携手合作的画面,简直令人一阵恶寒。

  降谷零想了想,「还是给我一只手机吧。」

  「嗯。」

  「另外我还想问……」一语未竟,却在迎上对方专注的目光时中断了话语,他眨了眨眼,笔直的视线令人联想到狙击镜中心十字之下的目标,而联邦调查局的王牌赤井秀一绝对不会浪费任一枚子弹──降谷零一瞬间几乎想岔开那双紧锁于自己身上的瞳孔,「……怎么了吗?」

  「只是有点好奇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去拯救水无怜奈。」

  赤井秀一的嗓音并不响亮,但沉稳的言词每一字都敲在他的心口,降谷零呼吸一滞,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回答:「波本以安室透的名义前往东南亚搜集目标情报了,不会怀疑到我身上的。」

  前往东南亚的自然是公安成员造成的假象,或许是仍对波本抱有怀疑,高层趁他出国时处决卧底身分曝露的基尔──但降谷零清楚对方要的并不是这个回答。

  「冒这种无谓的险,很不像你。」赤井秀一淡然说道。

  确实,代号基尔的女子无论下场如何都和身为公安的他无关,按理而言降谷零根本不该拚上性命前往营救,这种程度的利害关系无论是谁都能够轻易分析,何况赤井秀一。

  然而他仅是静静地直视着对方,数秒后,唇畔勾起浅浅的微笑。

  「那又怎样?」

  赤井秀一并未理会这番反问,只是微微皱起眉──又是强装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着这样的FBI王牌,没来由地有丝快意于心中滋生,降谷零不愿探清那份微渺喜悦的由来,只因他比谁都清楚那实质上是何等悲哀的情绪。

  但也无须探究了,下一秒冰凉的大掌毫无预警地覆上了他的额,一并捎来了覆盖视界的黑暗,降谷零反射性地全身紧绷,僵硬地问:「做什么?」

  赤井秀一的拇指与食指恰好掩住了双眼,外力造就的黑暗令他有些不安,但降谷零不愿于这个人面前示弱,只是覆述了一遍适才的疑问:「做什么?」

  「你的脸有点红,果然还没退烧。」闻言,意图拍掉对方的手臂僵在半空,所幸赤井秀一泰然自若地收回手,「我去准备手机,你还是好好休息吧,等等帮你请医生过来。」

  尽管想反驳「这种情况怎么可能睡得安稳」,但降谷零也明白逞强毫无意义。

  他只是沉默地注视着对方放下病床并帮助自己平躺,期间那总是握着狙击枪的指尖似乎轻轻抚过他的头发、也或许只是错觉──病房内安静得恍然连点滴中药水滴落的声响都足以听见,赤井秀一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但这一回降谷零选择回避墨绿色的视线,彷佛点滴袋中有什么吸引注意的要素般紧盯不放。

  滴答、滴答。

  明明听不见药水坠落的声响,但每一秒透明液体落下时,他却觉得水声清晰可闻。

  降谷零直直望着,而后开口──即便无需去看也知道,对方必然为自己伫足。

  「基尔……水无伶奈是FBI的人吗?」

  其实他早已知晓答案,不过是最终确认罢了。

  「不是,算合作关系。」

  「和FBI?还是和你?」顿了顿,抢在对方回答前补充道:「不想说就算了。」

  赤井秀一似乎确实不打算回答:「你之后问她吧。」

  「嗯。」最初便不认为对方会全盘托出的他并不感到失望。

  「刚刚的问题。」问句与门扉开启的声响同时出现,降谷零困惑地回过头去,迎上对方专注的目光,正想说所谓刚刚是指哪一道问题,赤井秀一便如同洞悉他心里般解释了,「你说那又怎样,可是……」

  原来指得是适才关于自己为何营救水无怜奈的讨论。他淡然催促对方:「可是?」

  「我会在意。」

  赤井秀一沉稳地说道,宛如叙述某种天经地义且平淡无奇的事实。

  然而降谷零不可置信地瞠大了眼,直到目送对方的身影消失于门扉另一端。

 

 

後記
第一行英文源自古川本舖《三月は夜の底》
时间轴有点奇异(?)之后会解释,总之会用到一点M20背景以及各种私设,挑水无怜奈来开篇纯粹是因为她是我除了小哀外最喜欢的女角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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