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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黄喻】转瞬流年03~04

01~02
※本命拿到東京吃货主役,发文庆祝一下



/03

  联盟自十一赛季起开放了语音系统,为避免使联盟更改规则的特定某人用以作为攻击武器之一,语音只允许队内使用,战队之间的垃圾话依旧仰赖对话框,于重视战术的队伍而言无疑是一大喜讯,尤其喻文州的短处众人皆知,不必耗费手速在打字之上确实是相当大的帮助。

  此一改变最显著的影响便是拥有战术大师的雷霆与蓝雨。

  外界一致看好蓝雨夺得十一赛季冠军的情况下却止步于四强,胜负清白分明、没有什么可以分辨的,不论再遗憾再懊悔再难以接受都只得咬着牙吞下滚烫烙铁般的苦楚。

  唯能选择重头来过。

 

  蓝雨的第十二赛季始于那幢黄少天踏入过无数次的体育馆,他们作为主队迎来了中下游某支战队,算是游刃有余的开端,巴士驶入场馆时九月的夕阳尚未全然隐没,橙红的圆被高楼遮蔽,留下一片野火张牙舞爪恣意肆虐的天空。

  赛前握手时数年来已成为稀松平常的观众尖叫与欢呼响彻耳际,他笑着向对手丢了数句垃圾话后进入比赛席,开始倒数终焉的时光。

  刷卡、登入,操作夜雨声烦。

  「好啦好啦数到三快点滚出来受死,三、二、一欸时间到了你在哪儿啊别躲了别躲了躲也没用的!能在本剑圣手下拿到这一分的能有几个人连五根手指头都用不到,别猥琐了藏起来也没用,玩荣耀捉迷藏谁玩得过本剑圣!!!!」

  一上场便隐没了身子,刷了满屏的垃圾话,黄少天自然清楚对方无心去看,只是打字于他而言彻底成为比赛中专注心神的重要部份,即便无人理会自己也不停地刷着对话框。

  即便是黄少天最死忠的粉丝也会流着泪承认这些对话纪录根本没有半分值得保存的价值,但联盟的系统仍旧一丝不苟地将每一年大大小小比赛中对话框出现的每一个字诚实地记录于数据库之中。

  黄少天有时会想,倘若将联盟数据库的数据全数取出,自己会不会占据最庞大内存消耗。

  这样感觉也不错,就好像在联盟中烙印自己的存在似的。

  从出道伊始就担任擂台赛大将,如今才觉得其实单人赛也不错,出场刷垃圾话的机会比不知道会不会上场的守擂多多了。他想。

  十一赛季下半开始,黄少天的位置由守擂变更为单人赛。

  他的手速并没有明显地退化,垃圾话刷起来依旧令对手恨得牙痒痒想挖出来痛打,但长期拚搏手速的后果是持久性明显下降,喻文州较本人更早察觉这点,十一赛季第二十二场常规赛结束后的晚上便敲响了他的房门,问道少天你应该也有所感觉了吧。

  明明该是相当尴尬的事情,但喻文州这人就是能理所当然地淡淡道出,一双如同潭水般的眼定定地凝视着他,目光中不包含任何催促与逼迫的意味,彷佛他们并非讨论赛事而是闲话家常。

  于是黄少天既没有犹豫也没有装傻,干脆利落地「嗯」了一声,顿了顿才又问:「之后不上单人赛吗?」

  持续性并不是少刷几句垃圾话就能解决的问题,谁也无法忤逆岁月带来的缺憾。

  喻文州淡淡一笑,「没那么夸张,休息久一点就是了。」

  言尽于此便足以令黄少天明白对方的心思,他兴致勃勃地笑道:「好啊!本剑圣来挑战老叶的37连胜!欸队长不准笑,你都对我没信心的话还有谁会有信心,这样会影响士气呀!」他看着没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的喻文州嚷嚷。

  「从现在开始只上单人赛的话,加上暑假的世界邀请赛、还有十二赛季……」喻文州扳着手指帮他算道:「最快大概从十二赛季下半开始轮换休息团队赛、慢一点应该可以等到十三赛季再开始──」

  「不用了,不用轮换。」他倏地开口,罕有地中断了喻文州的话语,对方自然不会对此抱有任何不满,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黄少天等待接下来的话语,他专注地回望对方深邃的黑眸,然后嘻嘻一笑:「我明年就退役,不用等到十三赛季了,反正刚好三年约就是签到十二赛季嘛!」

  黄少天轻快地道,像是平日对喻文州说今天早餐有流沙包那样琐碎的闲话家常。

  喻文州眨了眨眼,满脸显而易见的不敢置信。

  忆起对方诧异的目光,他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喻文州这人少有剧烈的情感波动、尽管真的发怒或者哀伤也不会轻易地显露脸庞,由此可知对方究竟何等错愕。

  毕竟那恐怕是喻文州这一生中极其鲜少地没有透析黄少天思绪的瞬间。

  至少证实了喻文州对他并非无所不知,尽管黄少天不确定这是否值得庆幸。

  最后一击,剑落长空。

  冰雨剑身透出点点银光,随着夜雨声烦洒落潇逸的剑舞犹如银河直落而下,清零了对手的生命值。

  大大的荣耀二字跃入眼底时黄少天吁出一口长气,双手离开了键盘。

  如果能再打久一点就好了。他暗忖。

  于欢呼之中黄少天走回比赛席,和下一位出场的李远击掌交棒后,将视线移向起身迎接自己的那人,而后不自觉地绽放满面灿然,「哈哈、那家伙都出道多久了还不习惯本剑圣的垃圾话,还得回去练练啊!」

  喻文州直视着他,唇角依旧是如清风般的柔软笑颜,「打得好。」



/04

  其实黄少天并不是不能作为轮换选手继续在场上拼斗,且不肯轻易放弃他的商业价值的俱乐部自然也给出过这方面的建议,但所有的续约游说都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一来既然夜雨声烦的继承人选已经底定,黄少天便也没有死赖着主力位置不放的打算;二来他容忍不了没能上场的自己连带使夜雨声烦束之高阁,剑与诅咒、缺少了任何一方都不是完整的蓝雨;而最后一个、同时也是最主要的理由──他无法忍受只能坐在选手席观望的自己。

 

  黄少天自第四赛季开始的职业生涯中几乎参与了蓝雨大大小小的每一场比赛,常规赛、季后赛甚至表演赛也不落下,却唯有第五赛季整整缺席了第二十三轮至第二十五轮。

  彼时于锋尚未出道,夜雨声烦仍作为队中最主要的攻坚手,尽管蓝雨并非没有替补,但当时缺少他的蓝雨损失可想而知。

  缺席的理由极其简单,他患上了流行性感冒。

  上一回感冒是在训练营时期的黄少天冷不防地遭到病毒暗算,待到回过神来额头温度已然超过摄氏39,生病不比退役,先前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预警,头几天只觉得喉咙似乎有异,结果比赛前一日的星期五下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演变为重症,至医院吊了水袋后医生遗憾地宣布黄少天翌日禁止出赛,措手不及的蓝雨众人只能硬着头皮面对核心缺席的残酷事实。

  二十三轮是蓝雨主场对战嘉世,尽管失去连冠但曾经开创一个时代的王者依旧强大,面对任何一个对手都足以造成巨大的威胁,何况仓皇之间转换战术的蓝雨。

  当观众欢呼着选手进场时黄少天仍躺在床上,俱乐部离体育馆不算远,但并不是得以探知骚动的距离,头晕目眩却努力撑着沉重的眼皮的黄少天盯着模糊一片的天花板总觉得自己似乎能听见那一片几乎撼动空间的掌声与尖叫。

  很空虚。

  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如同心脏被刨去一大块的空虚感。

  黄少天无力地攥起拳。

  纵然喻文州带队离开前曾特别叮嘱过黄少天发着烧绝对不准擅自离开房间,但他终究蹑手蹑脚地换上外出服,踩着沉重步伐走在于他看来天旋地转的走廊,避人耳目地踏出无人看守的后门,招了车直奔体育场馆。

  他到达时已经进入团队赛的环节。

  初春的夜晚仍有些寒意,于发着烧的病患而言足以构成考验,当他走到蓝雨选手席时狼狈的模样将轮替选手们吓得不清,众人又是帮他加上外衣又端上热开水,若非碍于黄少天副队长的身分当下直接开骂都不奇怪。

  「行行好吧黄少,在团队赛结束之前赶快回去啊。」

  「对啊对啊不然被队长看到怎么办?」

  「队长肯定会生气的。」

  黄少天心想着喻文州生气是什么德性连相处这么多年的自己都没见过,其他人居然还能信誓旦旦地说出来,咽喉如火烧一般剧痛的他懒得回话,直接忽略了众人担忧的话语将视线转移到计分板上。

  晕眩的缘故视线并不清楚,他紧盯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目前是三比二。

  单人赛全胜,擂台覆灭。

  「因为黄少今天不在大家都一副破釜沉舟的气势……」队友稍微解释完后依旧劝他回到俱乐部休息,但黄少天仍旧没有动作,仅是瞇着眼观望赛台的动静。

  蓝雨战队所有人的共通点便是「耐心」,因此他们的比赛节奏除了最后抓准机会一波带走之外很难真正快得起来,而今日更明显地看出众人的小心翼翼,连平日限于手速而尽量简化指示的喻文州也不得不做出更加详细的安排。

  其实黄少天看不清楚。

  病症带来的头晕目眩使整个赛台的情形在他眼中幻化作一片远较夜间行车时窗外流光更加朦胧的光华溢彩,但黄少天依旧没有移开双目,一瞬不瞬地直视着眼前赛场,全然没有半分打道回府的意思。

  只不过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离开那人存在的场所。

 

  那场团队赛蓝雨输得毫无悬念。

  嘉世声东击西,佯装将治疗视为目标,实际狙杀的却是身处后方没能得到有力呼应的索克萨尔,蓝雨的基石最终成为团队赛首先阵亡的角色,但喻文州踏出比赛席与嘉世众人握手时脸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负面情绪──其实黄少天看不见赛台的动静,可没来由地他就是知道,远较世间任何人都更加确信,对方的脸必然一如以往,带着浅浅的笑,如同一盏沁人的清茗。

  但那保持以往的喻文州回到选手席后看见他便瞬间变了脸,蓝雨最平稳最处变不惊的那人直接愣在当场。

  错愕,对方清秀的脸庞写满显而易见的错愕。

  黄少天有些心虚,想说声队长对不起,开口却只有嘶哑难听的低音,只得选择放弃。

  「……为什么来了?」

  喻文州的嗓音带着努力压抑的平静,黄少天发现相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见对方的话语因动摇而略微发颤。

  对方真的生气了。

 

  黄少天从没见过喻文州发怒。

  即便在三胜魏琛间接导致其出走、俱乐部内接班队长的谣言满天飞、甚至出道后由于手速遭受各种质疑误会时喻文州也不曾有过任何负面情绪,每一日都如同以往平淡且安分地完成每一项训练,直至获得所有人认可。

  尽管喻文州没有多说什么,但他确实明白对方生气了,喻文州的怒气一如其淡然的性子,冷冽而蕴含巨大能量。

  那之后整整一个星期喻文州再也没同他说过一个字,训练时依旧配合,只是毫无交流全凭经验默契;会议中也对黄少天的存在视若无睹,甚至违背本性地不曾对黄少天的身体状况表达任何关切,只是于后一个星期五的下午差遣郑轩传达黄少天感冒未愈不必上场的决定。

  于此他并不意外,仍旧生病的状况下强行上场也只是徒增队伍的负担。

  「队长真的很生气,你们冷战大家都压力山大。」传令兵郑轩靠着他的橱柜连连摇头。

  「我才没有和他冷战!」黄少天立即反驳,尽管嗓音嘶哑依旧。

  郑轩白了他一眼,「没想到第一个惹火队长的居然是你,其他人都说多亏黄少让我们见识世界奇观。」

  「敢情你们当戏看啊……」黄少天难得地无语了。

  「而且还不好看,歹戏拖棚观众会抗议收视率会掉的,想想办法啊剑圣大大。」

  「怪我吗!当然想道歉啊可你看队长根本没有听我说话的意思!人现在是把我当空气看呢!」

  「……说不定是被你吵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着机会不用听你废话正享受呢。」郑轩诚恳地提出自身看法。

  「滚滚滚滚滚滚──咳咳咳、」喉咙过度用力吼了一串的黄少天咳嗽连连。

  「好啦,总之你好好休养。」郑轩做出准备离开的姿态,「总之找个机会和队长道歉吧,当然人家听不听是另一回事。」

  咳到几乎喘不过气来只能瘫在床上的黄少天懒懒地向对方挥了挥手充作道别。

  「你俩不黏在一起都不像蓝雨了。」关上房门前,郑轩说道。

 

  他终究没逮着机会于众人离开俱乐部前和喻文州单独谈话。

  黄少天裹着厚重的被褥蜷缩床上盯着笔记型电脑上的网络实况,蓝雨今日对阵的对手是贺武战队,中下游的小战队,即便蓝雨缺少黄少天也有轻取的能力。

  也因此更加引人注意的是连续两个星期没有上场的蓝雨王牌,他听不见会场观众的困惑与喧哗,但粉丝与黑争论着蓝雨核心去向的密集弹幕令他约略瞧出几分,事实证明蓝雨公关给出的「身体不适」一词根本没有多少人相信。

  黄少天将双手放上笔记型电脑柔软的键盘打算留言,思忖了数秒最终仍旧作罢。

  网络评论与观众的纳闷自然影响不到职业选手的表现,除了单人赛丢掉一分之外蓝雨将剩下九分全数收入囊中。

  黄少天缩在床上面无表情地收看赛后记者会,上一场他被发怒的喻文州以简洁明了的「回去」二字驱离体育馆没能见识,直至此刻才察觉少了自己的记者会静谧得令他完全不适应。

  无人打岔、无人发表长篇大论的感想、无人擅自捧腹大笑,喻文州带着微笑沉着有礼地响应记者提出的每一个疑问,唯有在提及王牌连续两周没有上场的理由时才微微地愣了瞬间。

  那一剎那实在太过短暂,稍纵即逝的令黄少天几乎误以为是错觉。

  而当他看见唇角依旧带着尔雅微笑的喻文州轻轻敛下眼时才明白自己并没有看错,喻文州确实拥有片刻的动摇。

  「只是生了点小病罢了。」喻文州笑着说道:「少天马上就能回到大家面前。」

 

  至其他市区征战的众人直到翌日下午才回到俱乐部,黄少天用毕中餐后吃过药便躺上床睡了,错过了迎接队友的机会。

  恍惚之中似乎听见房门开启的声响,黄少天困得睁不开眼,只是感觉到他人的气息逐渐接近,而后轻手轻脚地悄然坐下,造就床沿凹陷一块。

  他知道那略带清凉的气息是谁。

  并不是令人感到隔阂的冷冽,恰如其温润的性子,连环绕那人身畔的氛围都是彷佛春风或者溪涧一般清凉,令他者感到舒服自在。

  或许正是因为这份自在,自己才会在多年前选择与对方亲近且近而成为无间的挚友。

  微凉的掌心覆上了他的额,似乎正测定体温。

  其实黄少天星期四晚上便退烧了,如今只是病毒仍旧残留体内导致疲惫得难以动弹──对方似乎也发现了这点,收回手,改为将盖着黄少天的被褥拉得更紧实一些。

  他很困,挣扎于沉睡与清醒之间的感觉并不好受,四肢无比沉重而不受控制,正当黄少天打算直接放弃堕入梦乡时,一个念头闪入脑海。

  还没道歉。

  始终昏昏沉沉的黄少天蓦然攫住一丝清明。

  他有些吃力地瞠开双眼,在对方惊疑不定的目光中费劲地扯开一个微笑,「队长。」

  又见到对方动摇的表情了,简直是相识这些年累积下来的大放送。他想。

  「队长……」近乎梦呓的嗓音再度使那素来沉稳的目光一震。

  喻文州愣愣地张开嘴,似乎是想叫他好好休息,半晌后放弃似的阖上,令黄少天无端涌起几分喜悦,于是联盟最著名的机会主义者抓准了这个瞬间继续说道。

  「……对不起,我、」

  他缓慢地将手抽出厚重的被褥,指尖轻轻扯住了喻文州的袖口,尔后噤了声。

  然后怎么办才好呢?黄少天不长的人生中鲜有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究竟该如何表达队友们均置身体育馆,却唯有自己一人躺在床上,脑中不断臆想赛事情景的心情?该如何表达只能眼睁睁看着主场团队赛因突发状况而措手不及,导致被敌队破军直入的懊悔?又该如何表达当自己缩在棉被中从个人赛开始、目不转睛地看着队伍纵使缺少自己也能保有沉稳的复杂情绪?

  还有,究竟该如何传达出记者会上喻文州那一瞬间动摇带给自己的震撼?

  黄少天有生以来从未体会语言组织竟是如此困难。

  「……对不起。」

  最后他吐出的终究是这三个字,将那些空虚与震撼以及诸多难以言明的复杂思绪硬生生地咽回了喉中。

  黄少天看见喻文州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了眉,深邃如潭的黑眸眼波流转,或许是午后阳光的辉映也或许是其他尚未获得命名的事物。

  他自喻文州的目光明白对方已然透析了自己那些无以道清的意念。

  「……我真的很生气。」对视良久,他听见对方轻声说。

  「我知道。」

  「很气少天不重视自己……很气我完全没有察觉你的身体状况。」喻文州的嗓音依旧淡淡的,呢喃宛若清泉流泻。

  「嗯……」黄少天感觉自己又要失去意识了,只得加大劲道拉住对方的袖口,试图借着使力驱散些许睡意。

  识破了他的意图,喻文州微微一笑,拢上他的指尖而后带下,而后拍了拍被褥,如同哄小孩般笑道:「好了,快休息吧,明早复盘。」

  黄少天确实快睡着了,药效使眼皮沉重得惊人,但他还不想睡,好不容易那人愿意和自己说话了怎么能不抓准机会多倾诉一点呢?

  但他终是败给了身体本能。

  「文州……」黄少天听见自己轻唤,却迅速堕入梦乡致使错过了喻文州的回答。

  而年复一年,直到这段职业生涯中唯有一次的冷战化作记忆中的尘埃后,也不曾询问过那日未听清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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