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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職/雙花】惟願你一生平安喜樂

※隨寫三個片段
※CP味挺淡


  張佳樂大抵可以算得上是個重感情的人,儘管人情與目標置於天秤兩端時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但相較過去瀟灑得幾近漠然的搭檔,已經相當有情有義了。

  縱然旁人都希望他能多少學習下孫哲平提得起放得下的性格,但在張佳樂看來,他倒寧願自己一輩子背負著人情債的包袱。

  可惜他連這件事都做不到。

 

惟願你一生平安喜樂


/01

  百花戰隊值得慶賀的初次收到粉絲信是在對外宣布成立戰隊的隔日,正確而言是成立的當天下午,不過管理員第二日才呈上俱樂部,看上去是記者會甫結束便立即匆匆寫了信,接著親自走到俱樂部樓下放到管理室,牛皮紙信封上連一枚郵戳也沒看到。

  寄件者是K市人,信中表示自身同樣是第一區的玩家,仰慕雙花組合已久,也同孫哲平張佳樂率領的百花谷眾人搶過幾次野圖BOSS,雖然之前一直有創立職業戰隊的風聲流傳,但實際看見兩位偶像出現在電視機上的一刻,終究是難以抑制地欣喜若狂云云──

  張佳樂有想過自己會出名、也想過自己將擁有不少粉絲,但他沒料掉粉絲竟出現得如此迅速,尤其信末「百花戰隊總冠軍」一語怎麼看怎麼順眼,好奇地湊過來一同閱讀的孫哲平也覺得相當受用,於是張佳樂索性找了個框,將富有紀念價值的第一封粉絲信錶在訓練室的牆上,他想著未來獲得冠軍後牆邊的櫃子恰好能放上一排聯盟鍍了金箔的獎盃,張佳樂能明晰地想像那個畫面,想必美好無比。

  許久之後張佳樂才從鄒遠口中得知自己離隊後工作人員便將那封被錶框的信取下,換上了一幅簡簡單單的風景畫。

  當然那時尚未正式踏上賽場的孫哲平與張佳樂仍不知曉未來種種,張佳樂只是在休息時間暢想了一陣粉絲擁戴的美景。

  而美景實現得挺快。

  百花戰隊一戰成名,落花狼藉與百花撩亂和目前風頭最盛的職業戰隊選手們相同,均發跡於網遊,而張佳樂那絢麗無比的標誌性打法又極其容易令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狂刀下血花飛舞、彈藥光影奪目,比起許多選手們所展現的內行人才能看出門道的技術含量,這番場面更受大部分只懂得看熱鬧的觀眾所歡迎。

  一時粉絲信如雪花接連不斷,有給整個百花戰隊的、也有給孫哲平與張佳樂單人的,工作人員將寫給整個戰隊的信放置於訓練時,讓有閒暇的隊員自己閱覽,而寫給單人的則分送各人自己收著。

  粉絲信通常經俱樂部過濾,因此挑戰書、人身攻擊、不幸的信之類幾乎沒機會來到兩人手中,孫哲平為人狀似瀟灑大氣,但實際則是對自身關心的事情以外極其淡漠,成山的粉絲信面無表情地一一看過,問感想也只說了個「挺好」,頗有「爺這麼屌有人追捧理所當然」的架式,而那些交到孫哲平手上粉絲信以及各色禮物──除了吃的與眾人共享以外──最後也不知道被收到哪兒去了。

  張佳樂則不然,粉絲手製的模型都放在書架、吊飾也掛在手機、皮夾、零錢包、背包等任何擁有空位的地方;粉絲信先是仔仔細細地壓在桌墊下,彷彿收藏辦公室的家人照片一般,房間的電腦桌墊壓不夠、訓練室座位的桌墊也接連拿來收藏,最後放不下了乾脆定時清理,換下舊信裝箱,新信展示。

  猶如粉絲的心意能和自己一同征戰賽場似的。

  張佳樂自然明白這種想法不過是一廂情願,無論自己或者粉絲都是,說到底即便無人支持、全世界都唾棄他也會堅持這條長道,粉絲至多也只是偶爾消沉時為自己打氣的媒介之一,甚至不會是他的振作中最首要的因素。


/02

  就像商場上三節不可缺少禮尚往來,粉絲的信件與禮物也按著各大節日按表操課,情人節及七夕時湧入的玫瑰花讓俱樂部成為名副其實的百花、端午中秋時山一般的粽子月餅分送K市幾間大型育幼院綽綽有餘、祝福問候的信件更是不可或缺。

  每到節日前後張佳樂總是興奮地一一拆開包裹與信件,然而新年後回到戰隊的此刻他並沒有這份閒情逸致。

  孫哲平目前正在大醫院做檢查──起先只是訓練中不經意地停頓,然而誰知在第五賽季下半輪常規賽即將展開的如今,左手的微小異狀竟演變為確實的痛楚。

  對方口吻淡然地說沒什麼,去給醫生看一下就行,堅持不讓他陪同,張佳樂在房間跺了半天感覺心下煩躁不已,微博與榮耀選手群掃了幾眼倍覺無趣,索性離開宿舍至訓練室做常規訓練,然而打開門便見百花隊員們群聚訓練室後方的櫥櫃旁,嘰嘰喳喳地不知討論些什麼。

  牆上錶了框的第一封粉絲信下方,說定了要擺上一排冠軍獎盃的櫥櫃上目前只孤零零地放置一只第三賽季的亞軍獎盃,看上去有幾分形隻影單的悲涼。

  而那名寫了第一封粉絲信的頭號粉絲於第四賽季進入百花戰隊成為行銷人員,就任第一日便被百花眾人拉到訓練室欣賞經典大作,很是熱鬧了一番。

  「副隊!」張偉向著他招了招手。

  「你們做什麼呢?」

  張佳樂好奇地問,另一人聞言便轉過頭來笑著回答:「大家都有些不安,結果不約而同來了訓練室,不知怎麼的就看起了粉絲們的賀歲信了。」

  並不是只有自己感到焦躁的事實令張佳樂多少放下心,他笑著走過去,「什麼這麼有趣?」

  放在訓練室的信自然都是寫給全隊的,特定給某位選手的俱樂部早就各自分派完成。

  「也不是說特別有趣,就是很有創意。」另一名隊員說道。

  張佳樂好奇地接過看上去平凡無奇的信件,牛皮信封、白白淨淨的紙張,看上去出自女性之手,花花綠綠地貼滿了各色紙膠帶,張佳樂一直不明白女孩子蒐集這些昂貴膠帶的理由,但給擁有設計感的人一貼確實相當好看。

  信上字跡清秀,字數不多,寥寥幾行賀歲的祝語以及對百花這個賽季的期待,最後信末寫道「繁花血景平安喜樂!」

  其中特意凸顯了平與樂二字。

  平安喜樂、平安喜樂。

  張佳樂無聲地咀嚼著最後四字,過去總挑剔自己的名字偏女氣,這個剎那竟覺得幸好擁有了這個名,宛如足以揮去一切不安且逢凶化吉。

  思及此處張佳樂笑開了整張臉。

  他覺得這必然是個好兆頭,而後索取了那封信壓在房間的桌墊底下。


/03

  張佳樂收拾住了整整七年的房間時,驀然憶起孫哲平離去後自己第一次踏入對方房間時見到的情景。

  他那時總不解孫哲平怎能離開得如此乾脆,像是早已決定了無論總決賽結果如何都一走了之,實際看到後才明白對方當然得以瀟灑,除了衣服和電腦寄回老家外,其餘物品直接遺留在俱樂部,本人則裝束輕便地揚長而去。

  除了可以直接丟棄的日用品被留下之外,粉絲手製的各式玩意也隨著百花隊長這個頭銜的消失而遭到一同拋棄,落花狼藉以及雙花組合的手辦、模型、吊飾等滿滿當當擺在書桌櫥櫃之上,張佳樂想著倘若是自己大概會帶著一兩樣特別喜歡的走,不然豈不是太過無情。

  可明明他比誰都瞭解孫哲平絕非無情之人。

  一面思索著無情與否的問題並蹲下時,眼角餘光瞅見了桌下的大紙箱,張佳樂有些好奇地將其拖了出來,有些重,但意外地沒有多少灰塵,他打開後才發現內裡裝著一封封的信。

  從初入聯盟的第二賽季開始直到逐漸淡出賽場的第五賽季,不知幾百幾千封信。

  張佳樂始終沒有打開來看,僅是將那只紙箱搬到了自己的房間,緊緊倚靠在他收納粉絲信的紙箱旁,彷彿互相扶持、彷彿如此便足以代替斷絕一切音信的搭檔。

  他費了不短的時間才決定自己究竟該帶什麼離開俱樂部。

  儘管沒有特意效仿孫哲平,但張佳樂同樣留下了百花撩亂及繁花血景的相關周邊,官方也好、粉絲也好,倒不是逃避、也不是畏懼觸景傷情,只是覺得毫無必要,無論自己會不會繼續接觸榮耀,他都情願這些意味著過去的事物通通在生活中了無痕跡。

  仔細想來,老家書櫃上小學初中甚至高中的畢業紀念冊從來都沒有打開過。

  結果說到底,過去錯認孫哲平無情的自己也和對方相去無幾。

  張佳樂拔下電腦線、將電腦搬下書桌後看見桌墊之下的物事。

  最後一次更換桌墊下的信件似乎是第五賽季的事了,之後都是閱讀過便直接放入紙箱,倒沒有什麼矯情的理由,只是倏地中斷習慣後便再也不曾試圖延續。

  他愣愣地望著正中央的那封。

  ──繁花血景平安喜樂。

  血景早在兩年前不復呈現、而如今繁花迎來凋零。

  孫哲平的傷勢並不平安,一次次取得僅止於總決賽心理幾近崩潰的張佳樂也無從談及喜樂。

  指尖描繪著泛黃信件上平與樂二字,張佳樂咬了咬下唇,最後笑了出來。

 

  向俱樂部遞出退役申請前,他將兩只紙箱拖到了宿舍樓下角落裡事前備好的鐵桶中,打火機喀擦一聲便足以使兩箱滿滿的易燃物化作灰燼、煙消雲散彷彿從未存在。

  張佳樂想著這兩只紙箱便是自己整整揹負了兩年半的事物,既不是百花戰隊也非繁花血景,獨屬於自己一人的瘋狂以及希冀。

  很沉重、重得不得了。

  期許、企盼、崇敬、愛戴──這些源自於人心的負荷他曾經以為自己會甘之如飴。

  曾經他也以為自己寧願揹負一輩子,甚至第三度拿下亞軍的瞬間也是如此,補償也好自我滿足也好,張佳樂以為會帶著人情債直至終末,他甚至曾一度認為孫哲平淡漠得幾近殘忍。

  可到頭來自己走上了與搭檔全然相同的路。

  無論未來是否繼續接觸榮耀也好、是否復出百花也好、是否轉入其他隊伍也罷,這些事物宛如獨獨存在螢幕另一端的絢爛光影,沒有一樣他帶得走。

  張佳樂望著逐漸化為灰燼的信件,想著七年半長不短,卻足夠人們留下影響一生的牽絆、足夠為即將造就許多人失落悲傷而感到抱歉、足夠重感情的自己將人們的企盼盡數拋諸腦後了。

  唯有一件事。

  他望著煙灰緩緩升上天空,不知將被風帶往何處,或許將前往此刻孫哲平抬首所仰望的蒼穹也說不定。

  張佳樂靜靜地思索著,爾後勾起微笑。

  但願他所無法參與的未來中,那人得以擁有一生的平安喜樂。


後記
第二賽季→第五賽季→第七賽季,就是覺得孫哲平張佳樂的名字居然可以構成這個很美卻與他們無緣的詞
雙花大作太多了就不獻醜,乾脆只寫了自己想描述的片段,感謝閱讀至此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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