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周翔】孩子也懂的代言操作守則
※勉強稱得上是《論榮耀競技的商業導向與搭檔價值之延展》(深刻感受到好長)的後續，不過沒看過正文其實也沒差
※只有傻白沒有甜
孫翔睜開眼睛時身旁的周澤楷仍沉沉地睡著，纖長的睫毛隨著眼皮底下的動靜輕搧，不知此刻對方沉浸於什麼樣的夢境──外表看上去大抵不會是太好的。一面思忖，孫翔伸出手，戳了戳微鎖著的眉頭。
啊，鬆開了。
剛和對方睡在一起時翌日早晨總是被過於接近的臉龐嚇得說不出話，明明自己的長相也不錯，但卻屢屢敗於周澤楷駭人的破壞力。
指尖順著撫平的眉間下移，劃過柔軟的眼瞼、顫動的睫毛、高聳的鼻尖，以及白皙得足以令女性艷羨的雙頰，正當孫翔打算同往常般於對方唇瓣印下一吻時，某樣理應不該存在於對方臉龐的物事令他狠狠愣住。
孫翔瞪大了眼，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沒直接喊出聲。
無巧不巧，被適才動靜驚擾到的周澤楷恰好於此刻醒轉，迎上緩緩揭開的澄亮雙眼時，孫翔抽了抽嘴角，給了戀人別樹一幟的晨間招呼。
「欸……你長青春痘了。」
孩子也懂的代言操作守則
青春痘，正式稱呼粉刺，醫學名詞痤瘡，是一種常見的皮膚疾病，好發於青春期至成人時段──但這些動動手指就會從搜尋欄跳出來的資訊對這一秒的孫翔而言沒有半分意義，他幾乎動用了全身上下的耐力才克制自己沒有伸手去戳周澤楷臉頰上那幾個紅點。
而看上去周澤楷本人也很想做這件事，只見榮耀第一臉拿著輪迴俱樂部出品的一槍穿雲方鏡蹙眉瞧著鏡中的面容，孫翔猜測對方或許也覺得青春痘有些新奇，至少自己從未見過這張魅惑眾生的臉龐有過任何瑕疵──不過這可憐的一年多輪迴經驗似乎也不能作為佐證。
但新奇的情緒結束後，周澤楷的臉龐隨之被愁容取代。
「怎麼了？」不擅長猜測他人心意的孫翔直接問道。
周澤楷看著他，手指停在青春痘的一公分半空處──似乎真的下了不少苦心不去戳弄，「要靠化妝品遮，很不舒服。」說著，槍王無奈地聳了聳肩。
儘管省略了主詞，但孫翔迅速地做出回應：「有必要嗎？不過是幾顆痘子。」
這番疑問令對方的愁容更甚，「……經理。」
簡單明瞭。饒是孫翔也能於一秒之內推斷出對方的煩惱緣由。
每間俱樂部在營運上都逐漸發展出特殊方針，霸圖的隊長威震、微草的一桿獨攬、藍雨的和尚廟──更正、隊員只賣不買只出不進，而輪迴則由於其隊長周澤楷那張在一票電競宅男中大放異彩鶴立雞群的俊容，踏上了所有戰隊遠遠不及的商業本位導向，除了平日廣告代言外，賽場上表現也得以略見一二。
論顧及粉絲情緒，聯盟中無任何戰隊能出其右，第十賽季副隊長江波濤對上興欣莫凡即是一例──總而言之，輪迴戰隊上下無比重視粉絲觀感。
除了比賽成績外，隊員形象也是十分重要的一環。
用孫翔的話做總結就是，「經理會逼你用化妝品塗到連顯微鏡都看不到青春痘。」
周澤楷非常苦惱，原因無他，頂著一臉胭脂水粉上場比賽並不好受，這點不時接下廣告代言並頂著一臉大濃妝上陣的孫翔也深有同感。
「說不定到星期六比賽前就自己消失了。」揉了揉對方的頭髮，孫翔蒼白無力的安慰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
聯盟第一臉上的幾粒紅點造就訓練時間一陣騷動，孫翔加入輪迴一年多，自然也習慣這個戰隊圍繞著隊長事事大驚小怪過度反應唯恐天下不亂的風格。
「小孫你就不對了，這絕對是大事啊，」杜明嚴肅地糾正他的觀念：「要知道全中國的體育館攝影機基本都圍繞著我大輪迴的臉轉的。」
「是圍繞著隊長的臉──喔、還有小孫的，」呂泊遠冷靜地戳破劍客，「杜明你走上比賽席的時候自己看不到大螢幕，其實官方為了觀眾眼睛著想，鏡頭都是特寫你手上鍵盤滑鼠的……我想這就是你女神至今沒記得你長啥樣的原因。」
杜明衝上前要和呂泊遠真人快打，其餘人無視了這番日常風景。
「隊長平時吃得不油啊，怎麼會長痘子？」吳啟十分困惑。
「小周進職業圈後就沒長過了吧？」
江波濤問，後者才點了頭孫翔便忍不住開口：「副隊你還負責隊長的膚質問題？」
輪迴副隊長笑了笑，「放心，我也只是隨意一瞥而已，不像小孫你天天近距離觀察。」
這話的言外之意令兩人同時雙頰一紅，孫翔正想說幾句反駁卻苦於無詞，方明華恰恰於此刻開口拯救了他們，「是因為那個吧，代言的餅乾吃太多了。」
訓練室瞬間響起一片象徵認可的「喔──！」
周澤楷最近接了兩支廣告，一款單機戰略遊戲，一個新上市的洋芋片。
冰雪聰明的經理及經紀人和兩邊廣告經銷商做過協調後，成功地操作二者共同特殊性質使其合而為一個代言。
最後拍板定案，為了不影響日常訓練，於是固定每星期一二三日共四天，睡前開半個小時的實況台玩新上市的戰略遊戲，開宗明義就說邀請了人氣選手周澤楷做網路宣傳大使──聽說某影音大站私下塞了錢麻煩輪迴讓周澤楷選擇該實況台，而這又是另一個代言廣告了。
總之選手並不會關心除自身廣告合約之外俱樂部究竟多少人民幣入袋，周澤楷只是敬業地完成了兩支代言。
開台，同時電腦螢幕上的攝影機於實況台畫面的右下角釋出一個小窗，誠實記錄下慢條斯理吃著洋芋片的槍王。
職業圈中誰都知道周澤楷其人與場上華麗表現截然不同地生性內向，極其容易羞赧，這點並不因常年面對攝影機而多有改善，即便只是電腦上方的鏡頭依舊令其感到相當不自在，第一天開實況台時坐立不安的樣子簡直讓孫翔懷疑對方下一秒就會開口裝病肚子痛不克參加──但周澤楷既不是杜明也不是吳啟，說不了謊裝不了病逃避不了責任，仍然乖乖地坐在電腦前，如臨大敵滿面肅穆地點開實況網頁。
半個小時中實況主總共說不到二十個字，卻理所當然似的屢屢打破線上觀看人數的紀錄，讓之前也開過實況窗的黃少天在微博上直跳腳。
儘管明白對方遠比自己習慣類似廣告代言活動，孫翔依舊止不住擔憂，實況一開播就搬了張椅子坐在周澤楷身旁看戀人打遊戲。
起初他還憋著不說話，一來對戰略遊戲的熱情不高，二來讓好不容易無視兩人交往事實的經理知道自己搞了這一齣肯定被喊到辦公室做深度輔導，前二十五分鐘孫翔始終躲在攝影機的死角，但遊戲進行到周澤楷建立國家軍隊並派出使節到鄰國時他終於忍不住開口：「這樣太浪費時間了吧？幹嘛不直接讓軍隊輾過去？」
周澤楷手下的操作停滯了一瞬，換作榮耀介面，這幾秒足以令一槍穿雲吃下好幾發大招了。
對方錯愕的表情令孫翔也明白自己徹底搞砸了，被調為震動模式的手機瞬間響個不停，無須猜想也知道各自在電腦前關注實況的江波濤等人肯定也被嚇壞了，他完全不敢轉過頭去看實況窗上的網友留言，事後才從隊友那方得知自己出聲的剎那，「喜大普奔」、「雙一飯頭頂青天」等字眼密密麻麻地覆蓋了整個畫面。
周澤楷沉默了整整十秒鐘，才緩慢回答：「……先締結條約才能買礦。」
看來對方是打算直接蒙混過去了。孫翔配合地再問：「打下來不就甭買了？」
周澤楷溫吞地道：「現在宣戰會被夾攻。」
他點了點頭，接著才想到自己藏在螢幕死角，視聽者是看不見的，「喔。」
遊戲繼續進行，剩下五分鐘裡如坐針氈的孫翔全然無法集中注意力於周澤楷的螢幕，一心畏懼經理下一秒便衝進房間將他拖出去痛揍一頓並遊街示眾以表懲戒。
實況結束後孫翔也不敢離開周澤楷的房間，唯恐經理就守在外頭一旦他開門便立即行動，於是直接在戀人房間躲了整夜。
翌日雙一組合果不其然地被喊到經理辦公室，卻沒有收到預想中的怒斥。
「早上接到客戶的電話，廣告代理商那邊希望未來實況小孫都可以坐在旁邊，必要時提供一點人聲。」
在情侶關係被發現的擔憂以及代言費追加中，輪迴俱樂部依舊秉持著人民幣本位的正向精神毫不考慮地選擇了後者。
同時附上但書，絕對不准在觀眾面前有任何隊友以上的出格行為。
「之前賣同性曖昧的人居然有臉說這種話！」
離開辦公室後，尚未釋懷前陣子被蒙在鼓裡的孫翔義憤填膺地低聲抱怨，換得了周澤楷低笑著用手背蹭了蹭自己臉頰以示安慰。
相較於戰略遊戲，洋芋片的代言則單純得多。
一言以蔽之，吃。
周澤楷所要做的全部，就是開台玩戰略遊戲時一併打開洋芋片，接著挑選完美的放置角度讓廠商標誌自然地曝露於鏡頭之中，然後吃。
上一位如此代言洋芋片的是黃少天，多鹽口味讓鹹之一字在劍聖短短三十分鐘的實況窗中佔了總發言字數的百分之十七點四──數據由有愛的網友所提供，統計字數的微博在網路傳開後，職業選手紛紛轉發並表示能以字為單位計算黃少天的發言量絕對真愛不解釋，只可惜是個男人，黃少你就從了吧。
先將後續衍生的競技場效應擱置一邊，黃少天其人風格容易吸引男粉絲，代言的產品自然以鹹黨佔多數的男性作為目標客群；而周澤楷恰好相反，任何聽過這個大名的販夫走卒都知道目標客群除了女人以外不做他想，因此這一回代言自然是深得女性喜愛的口味──雙倍特濃起司。
若要孫翔用一個字形容那包洋芋片，油。
兩個字，很油。
三個字，特別油。
記得網路上流傳著以洋芋片的油點火的影片，孫翔將和委刊單一同送入輪迴的好幾盒洋芋片放在周澤楷的桌上，認真地思考著吃不完或許可以留待下雪時生營火取暖。
他由始至終只吃過一片，發現起司味重到受不了後便以欽佩的眼神望著周澤楷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與中指將洋芋片自包裝取出，周澤楷性格內向，在鏡頭以及千萬人注視下吃東西雖稱不上深淵模式的百人副本，卻也足以列入十大挑戰了。
低垂著專注時更加深邃的眼眸，戰戰兢兢、小口小口咬著洋芋片的周澤楷格外吸引人，孫翔從沒見過有人能將零食吃得如此優雅──兩指挾著薄博的餅乾並靠近唇邊，雙唇輕啟而後含住了洋芋片，喀擦的輕響後舌尖微微露出，將撒著橙色起司粉的洋芋片勾入口中，而後舔了舔唇，將殘留唇瓣的起司粉盡數拭去。
孫翔想著全中國的女人和男同性戀大概都和自己一樣對著這幕嚥了口唾液，他忽然有些慶幸硬是逼迫對方點頭答應讓自己陪伴實況，假如沒有坐在特等席欣賞這一瞬間的話該有多吃虧。
若非處於眾目睽睽的實況中，他必然將湊上前狠狠親一大口自己的男朋友。
「總之，三餐先吃清淡一點吧。」江波濤苦惱了好半天只得出這個結論。
「至少隊長的身材沒走樣，」吳啟誠懇地表示：「要是隊長胖了經理絕對會把代理商吊在俱樂部門口。」
「說不定已經胖了。」
杜明盯著周澤楷身上寬鬆的T恤，彷彿能看穿衣服底下的肌膚，後者似乎被注視得不太自在，退了兩步到孫翔和方明華中間，孫翔毫不猶豫地往杜明頭上敲了一記。
「你再看也沒用，」呂泊遠以鄙夷的口吻說道：「直接求證不是最快嗎？」
杜明「喔──！」了一聲，心領神會地湊到孫翔跟前，費了番功夫將手肘靠在高出自身不只一截的孫翔肩上，「小孫啊，依據你每天的貼身觀察，隊長的肚子長肉了嗎？」
孫翔第一個想法是腹肌胸肌該在的都還在，第二個想法則與行動一起施行，伸出手狠狠地掐住杜明的脖子。
「笨啊杜明，要這麼問才對，」孫翔還來不及勒死杜明便見吳啟嘻嘻一笑，臉龐寫滿了不懷好意，「隊長晚上壓著你的時候有沒有比較重啊？」
「去死──！」
輪迴實質統御者江波濤明擺著不打算阻止訓練室的真人競技場，「小周每天都有上健身房，身材倒是不用太擔心。」
方明華摸著下顎並不存在的鬍子，「我有聽過一個民俗療法。」接著招了招手讓周澤楷靠近。
一次解決完吳啟和杜明的孫翔看見周澤楷好奇地湊向方明華，已婚者貼著對方耳際說了些什麼，便見周澤楷的雙頰逐漸染上緋紅，槍王順著方明華的指尖看向孫翔，然後臉龐色彩更深了。
全然不明其義的他直接走到對方跟前，「怎麼了？」
周澤楷搖了搖頭，臉仍是紅的，顯然是說不出口。
孫翔改以無言地注視始作俑者方明華，後者一臉高深莫測地再度招了招手同樣讓他靠近，乖乖湊過去的孫翔扁著嘴聽輪迴的牧師說：「聽說滿足的房事可以調養膚質。」
雙頰瞬間滾燙，孫翔立即明白周澤楷不自在地紅著耳朵望向別處就是不正眼看他的理由。
他寧死也不會說他們當天晚上還真的嘗試了。
顯然方明華道聽塗說的療法是騙人的，翌日早晨於戀人懷中醒轉的孫翔發現問題仍然沒獲得解決，敬業地連吃了三個星期油膩洋芋片的周澤楷臉龐的幾顆青春痘沒有任何趕在星期六前消失的跡象，晚上開台時依舊陪在身旁的孫翔有些心疼地遞上了油切綠茶。
雖然廣告標榜的去油膩和分解身體或臉部過多油脂似乎沒有太大關係。
起先他還提議乾脆在入口前先以衛生紙將洋芋片上的油擦過一遍，但周澤楷秉持著優良職業精神婉拒了。
彼時周澤楷操縱軍隊分作三路圍攻敵國，職業選手高速的操作使整個戰局目不暇給，見對方似乎沒有接過飲料的空閒，他索性扭開了瓶蓋直接遞到周澤楷唇邊，而後者也毫不猶豫地以嘴接過啜飲了幾口。
周澤楷的舌尖舔去了溢出嘴角的茶水，深邃的眸光瞥了他一眼。
孫翔好想親吻對方。
無情截斷旖旎氛圍的是一陣嗡嗡聲，調成震動模式的手機以氣吞山河的架式搖晃整張桌子──經理不用想也知道忽然出現在實況窗那雙餵水的手是誰的。
隔日又是一場與經理關於隊友情與戀人親密舉動差異的深刻探討等著他們──於此最絕望的人其實是事不關己卻必須陪同聽訓的江波濤。
常言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柳暗花明又一村，儘管第二天的辦公室思想教育使周澤楷臉龐的那幾顆青春痘曝露，卻也使輪迴俱樂部雷厲風行地展開了搶救微瑕白玉大作戰。
輪迴不愧是輪迴，即便處於危難之時也依舊不屈不撓地直視著眼前的人民幣。
解決方式簡單粗暴──周澤楷又接了個高效抗痘洗面乳廣告，事實證明科技終究比民俗療法經得起考驗。
至於戰隊眾人一同觀賞影集看到「滿足的性事有助於膚質調理」的台詞時孫翔立即出口否定，言之鑿鑿地表示這方法根本沒半點屁用，接著遭到一陣無情訕笑又是之後的事了。
後記
作者現在的工作和電競有那麼一點點點點點點點關係的緣故了解了一些趣事，總之那個開實況吃餅乾是真實案例，至於是哪位選手哪個餅乾就不詳述了XD
只是想寫這個梗而已，所以其他根本就在亂來(自知之明
